Loos提出的“体积规划法”到底是什么？本文作者通过深入浅出的案例归纳，为读者指明了一条´理解Loos设计奥义的直观路径。
Der Zug 公号近期为你推送 Adolf Loos 的相关内容。本文原文标题为《阿道夫 · 路斯－独立住宅的模式》，它从理论角度出发，系统性地分析 Loos 提出的 Raumplan - 体积规划法，及其在住宅设计的重要性。本次推送文中前半部分阐述的理论基础，后半部为具体案例佐证与分析，将后续推送。
阿道夫 • 路斯出生于 1870 年，作为一名建筑师从 1898 年到 1933 年去世。因此他的职业生涯覆盖了世纪初到一战，从一战直到大萧条时期。他在维也纳生活到 1924 年，之后他主要在巴黎活动。
路斯坚信建筑的演化过程，是一种选择性的发展。他认为设计是对传统有选择的继承，环境的改变决定了改革的可行，基于这样的观点，他开始疏远了维也纳分离派。新艺术运动强调了个人的独创性，之后的先锋派建筑师则把与传统决裂看成必然。
但是，他晚期独立住宅的空间复杂性，传达了一种独特的印象，一种不可复制的个人创造。那样的设计如何体现他的观点？这正是我这篇文章想要回答的问题。
阿道夫 • 路斯认为绘画无关乎象征或建筑质量。没有任何他的旅行速写曾经留下，他对作为传播工具的建筑摄影同样也没多少兴趣。但是，他确实提到好的建筑是能被描述的。
他在文章中用来描述建筑的观点，是基于 “精神再现”。要运用哪些步骤，以什么样的顺序，来抵达上述问题中的建筑。在我看来，这个方法对那些相信建筑发展训练的人是很有意义的。运用在这篇文章和建筑的方法，受到了亚历山大的 “模式语言” 的启发。设计是基于他所谓的几个步骤。模式是对空间问题的一种解决方式，并在实践中证明它的意义（等于传统）。每一种模式代表着一种价值。模式是作为经验规则而非定律。模式也应该根据具体条件做出调整（选择性的！）
文章的重点存在于相关的描述中，但是这些描述并不会声称作为一种档案或者实际设计过程的重现。体积规划 Raumplan
阿道夫 • 路斯对于现代建筑的特殊贡献，常常被归纳在 “体积规划”（Raumplan）标题下，这是路斯的一个学生库尔卡 (Kulka) 所引入的术语。体积规划并没有明确的定义，随着路斯作品的更多方面被描述到，体积规划的概念也随之扩展，这是一个包容性的概念。自从 “体积规划” 只被用来定义路斯的作品，它不再被作为发展的概念，这个词语多半是有争议性的。
空间规划法，Müller housez 中的竖向设计，编者配图
将 “Raumplan” 翻译为 “space plan” 后，我做了我认为必要的和附加的补充，“living plan”和“material plan”。我将这些 “模式” 归纳为如下三个方面（空间，居住和材料）。
1.“体积规划”Raumplan-“空间规划”Space Plan——一种在三维或者垂直空间上的安排。这个做法包括：
2.“居住规划”Living Plan——平面图的方式，一种二维或者水平空间的安排。
3.“材料规划”Material Plan****——通过各种各样的建筑和表面的材料的运用，来产生纹理、如此感觉和氛围。
值得注意的是，“一种二维空间” 的条件承认了任何一个平面图都包含了三维的成分。
我首先是通过描述一系列与路斯在一战期间设计工作相关的 “模式” 的描述开始，但并不追溯它们的演变过程，在当时路斯已经改造设计了四十个公寓和几个独立住宅。我接着会展示路斯设计的新策略如何受到指向 “古典” 的新定位的影响。最后我会以他的晚期三个住宅作为例证，来描述这种新定位的成果，他们分别是查拉住宅、莫勒住宅和穆勒住宅。很重要的一点是这些设计都是真实建成的，因为只有在真实环境的压力下，才能够让建筑的策略调整证明自身的价值。
Loos 在一战前即已发展的居住设计模式 (1898-1918)
居住规划 Living Plan
紧凑生活 Compact living
对居住问题所做的最一般的陈述，会涉及到各种各样的居住活动分布的等级和性质。阿道夫 • 路斯的住宅，被标记了最大限量的三维紧致性和对长宽高的浓缩。它的对立面表现的是，例如弗兰克 • 赖特的草原住宅，或者在路斯年代里吸引欧洲建筑师眼球的日本传统住宅。在欧洲的石造别墅里，通常强调紧凑而非其他，路斯避免了侧翼、附加和分离的附属建筑。
运行机制：紧凑生活的结果是内部联系的最大化和外部联系的最小化，另一个结果是让房子变成一个几何体。这样并不存在渐变的外部序列（举例来说，门房、前院、门、庭院、走廊、正门）。路斯将这种入门序列放到了内部，紧凑生活着重于强调进入和离开。
上下之间的差别（垂直隐私的梯度）The difference between up and down (gradient of vertical privacy）
路斯的城市住宅的垂直结构包含了四个功能层次。最高和最低的楼层（分别是阁楼和地下室）容纳了辅助功能，这在住宅计划中得到充分体现。这些是最主要的服务空间（储藏、供暖、车库、洗衣、熨烫、佣人房等）。生活性空间则是被安排在中间的两个楼层。两者中较低的容纳了公共生活房间，较高的则是各个卧室和相关设施，例如卫生间和更衣室。
生活楼层直接通向外部（入口，门廊），也因此是四个楼层中最公共的部分。卧室楼层只限于从生活楼层进入，私密性因此受到了保障。
运行机制：居住计划中垂直方向的不同决定了房子中的垂直运动。这种运动发生在楼梯上，偶尔也出现在一个小的服务电梯，和后期的穆勒住宅中的客梯。
前后之间的差别（轴向隐私的梯度）The difference between front and back (gradient of axial privacy)
城市住宅与街道直接发生关联，临街面是最公用的地方并且包含了入口。主要的居住房间都放于后面，远离街道而面向私人的室外空间，那里有最强的私密性。这种模式将这几个住宅从传统的城市住宅中区分出来，那些房子直接朝向街道。虽然路斯所设计的工人阶级和中产阶级的公寓也都直接面向街道。
前后之间的差别只是在居住楼层显著体现。卧室楼层因为比较高，故而体现差别并不明显。
运行机制：前后之间的差别引入了前部进入后部的运动（图 1）。街道层与居住层之间的差异越过前门来连接，通向主要居住空间的运动通常是向上的。居住层与花园的差异则是通过后门来联系。
原文插图 01
左右之间的差别（横向隐私的梯度）The difference between front and back (gradient of axial privacy)
路斯的房子中容易分辨出来的特征之一，是显著的左右之间的差别。从前部到后部的运动，不再是像古典建筑一样通过中央轴线来实现。路斯将这个运动改道至其中一边，在那里设置了一个可向外看的衣帽间。这个衣帽间根据实际情况放置在左边或右边，也因此决定了运动是或左或右的偏向（从前部到后部）。结合着楼梯攀爬，它产生了一种螺旋的运动。
与衣帽间相同边的是房子的生活区域。相反的区域则容纳了服务空间，常常包括厨房。这样也会给厨房佣人提供一条去前门的捷径。
空间的离心运用 The centrifugal use of space
路斯对房间的排布方式，得益于一种空间的离心运用。活动区转移到房间的周围，从而解放了中央空间。这就意味着沙发与餐厅家具，不再是放置在传统的房间中央的位置，而是沿墙壁布置。活动区域也就调整朝向了中央的空的空间。
在路斯的设计中，这种座椅模式基本上都得到了实现。他在自己寓所的就餐区域采用了这种方式，虽然在其他的项目中并不是一直使用，在那些项目中餐桌依然是占据着室内的中央。
空间规划 Space Plan
简洁的表面 The simple exterior
在路斯的房子中，紧凑的居住是被挤压在一个简单基本的方体中，从外部来看，向心性格占主导地位。
路斯的白色粉刷、纯粹的立方体外表（尤其是斯坦纳住宅）将他贴上一个功能主义先驱的标签，但是更近的研究指出他是受到了 1800 年左右的简洁的中产阶级建筑的影响。
斯坦纳住宅朝向花园的立面，编者配图
空间位置的差别 The difference between space positions
顶部与底部之间的差别：按照当地的监管规定，屋顶是倾斜的，但是所选的摇篮形或折线形屋顶的形式，都在强调空间的封闭特性，并且居住空间前的阳台提供了与地面的连接。前后之间的差别：从前面看去，房子有 “物体般” 的性格，而从后面来看则更多是 “空间塑造” 的性格。这种 “空间生成” 的性格在后来的阶梯式建造中得到更多地表达。左右之间的差别：在外部，左右之间的差别尽可能多地淡化呈现。
复合的室内 The compound interior
室内是有立体的空间组成，一些早期的作品呈现了偶有例外的圆的空间。卧室楼层的空间由卧室所定义，在通道区域它们只供私人进入。起居室有各种途径连通着，我们一次将注意力集中在起居楼层。
卧室和起居层是彼此分离的。甚至在路斯所设计过的双层通高的房间里，它们也不会超过起居层，并且从来不会形成一个起居与卧室层之间的联系，这不同于英国乡村住宅中传统的 “大厅”（hall），也不同于柯布西耶房子中的双层通高空间。
凹龛 Recesses
这种离心的空间模式常常会在房间里生成 “壁龛般” 的附加空间。这种空间最普通的形式是壁炉，也可能是窗前空间，这里常设置固定的座椅来拥有对房间控制性的视线；窗前空间也常作为花窗使用。这些凹处会设置各种类型的储藏单元，例如餐具柜和书架，并且这些凹处的天花板都会低于中央的主要空间。
开放的楼梯 Open staircases
起居楼层的楼梯对起居室完全开放，并且楼梯下的空间有时候作为壁炉使用。这种凹处和开放楼梯会产生戏剧性的效果，突出显示了 “观众” 与“演员”之间的差别。
反常的流线（不对称体验的对称）Eccentric circulation (asymmetrical experience ofsymmetry)
进入房间的门设置在偏心位置，这样能提供了一种对房间的新观点。通过房间的流线避开了中央，并且路径是通过另一个也是偏心设置的门离开房间。通过这种方法，流线被保持在房屋的周边并远离中心，这样就形成了一个 “场所”。当主要空间附加上凹嵌空间，壁龛的时候，这个处于对称轴线的“场所” 会得到特别的关注。
这种 “螺旋” 流线的模式，在“水平规划”（居住规划）中与“竖向规划”（空间规划）相匹配，那是在剖面的螺旋流线模式。相比之下，对称的运动只能发生在入口的门与去阳台的门里。
材料规划 Material Plan
支承结构 Supporting construction
外部的墙总是承重的和砖砌的，通过砖砌，承重的隔墙或一个单独的柱子，会容纳着暖气管道（鲁法住宅，莫勒住宅）。大的楼板区域由木材构成，支撑托梁则是混凝土。隔墙是木材或者薄砖墙筑成，或者是由餐具柜构成。
支撑结构是必要的，但是并不会在路斯的设计中有建筑学的表现。路斯和功能主义建筑师的之间的较大区别，勉强归纳为所谓的 “构造的诚实”，而这对路斯来说毫无意义。
材料规划，其重要性高于对支承结构的强调， Müller house，编者配图
外部饰面 Exterior cladding
在 1920 年代的城市住宅中，外部都是简单的抹灰，经常是有一个石头底座和檐口封顶：（这种组合在之前的时期几乎没用过，而且在后来的项目中也都抛弃了）
这种抹灰是传统的未装饰的抹灰，它缺乏装饰并与十九世纪对折中主义装饰的偏好形成反差。这样的抹灰有着最大的中立价值，就像是绅士的灰色西服三件套在社交中的形式。
内部饰面 Interior cladding
内部的表面常常是每个房间都不同于下一个，材料的选择对路斯很重要，它决定于房间的气氛和性格。材料的选择主要依据于它的情感价值。自然石材和硬木处理后以它们最好的一面来展现自然的品质，但是一些简单的材料也会用到，软木都会涂上油漆。传统的做法如墙裙镶板，木质地板和格子天花，都坚持着特殊的材料标记的选择和造型的处理，它们都倾向于弱化 “物体般” 的特性和暗示出空间感。
框架元素如柱子、壁柱和梁作为单独的元素通过从墙壁中脱离，而将空间勾画出来。填充板（镶嵌板和方格天花）充当着空间度量的作用。一个作品可以利用两方面之间的相互作用，但是变化更容易发生在细节中，例如一个常规的 S 型浇筑的壁柱，或者在正方嵌板之间和整面墙壁镶板建造的框架。
早期设计中的内部表面并没有系统区分框架与面板，也就是说它们在墙壁上和天花板上是可以互换的。在路斯的公寓中，他经常在餐厅中使用石材框架，在客厅中使用木材面板。
公共空间的表面经常是完全系统化的。一个完成的框架系统被创造出来，支柱、梁和托梁都都覆盖满面板。框架具有决定作用，像笼子一样封闭着空间。（图 2）
原插图 02
调整定位时期 Reorientation（1914－1923 年）
在前一节中，阿道夫 • 路斯所使用的模式被描述为静态的。在 1905 到 1923 年间，他的作品经历了一个发展历程，只有以正确顺序来考察他的这些项目，才能充分理解。在此我们首先对住宅感兴趣，并且因为这一时期路斯的工作以古典元素的显著增加而被区分出来，故而很必要去简单回顾这些项目在公共和城市方面的定位。
增加空间的对比 Increase in spatial contrasts
在路斯的很多公寓的策略中，所有房间设置在同一层，达到空间差异性的手段之一是通过在休息区域降低天花板高度。在新的独立住宅中，同样地（Steiner 1910, Stoessl 1911, Horner 1912, Scheu 1912），路斯运用了不间断的楼面，而 1915 年的 Duschnitz 住宅也是如此。从一个房间到另一个的运动仍是房间中的穿行，但自从 1916 年后，通过加强空间的对比房子中的运动被戏剧化了。错层的设计是一种很好的引入：前门和低处的衣帽间处在街道标高，而一个特别高的接待厅处在起居楼层。在衣帽间上面可能是又一个低矮的房间，它附属于起居楼层。（图 3）
原文插图 03
从衣帽间到接待厅的运动，发生于一条短而封闭的楼梯，它有转弯而没有门，达到一种最大程度的惊奇效果。从大厅到 “第二房间” 的运动，另一方面来说，是经由大厅里的这个开放楼梯，这样能在运动模式提高对比。
路斯现在不得不解决的问题是，如何给这种开放连接提供一个范式，它包含大厅与 “第二房间” 的错层。利用空间对比的模式的第一个设计是 Mandl 转变（1916）。它的特色是具有相对较高的接待大厅, 那里的楼梯蜿蜒到卧室。楼梯在还服务于一个入口上方单独的额外空间，那里引向另一个小房间俯瞰着大厅，就像是一个 “舞台包厢”。这个理念的灵感似乎受到英国乡村住宅大厅和剧场的共同启发。
在 Strasser 住宅（1918/1919）里也同样体现，它有一个封闭的房间（图书室）设置在衣帽间上方，但是在同一标高有另一个房间，它像是某种音乐舞台一样想起居室敞开着（图 4）。这里的连接仍然是附加的，好像一堵墙被忽略了。
Rufer 住宅（1922）是完全展现这种空间模式第一座新建筑。（图 5）在这里，不再是两个房间被附加到一块的情形，而是餐厅与起居室的互相渗透。
原文插图 04 和插图 05
错层的设计 The designing of split levels
在 Mandl 住宅中的走廊有一种剧场包厢的效果，高高地俯瞰着大的接待厅，路斯随后寻找到一种更加直接和开放的模式来连接小的房间和大的房间。这种分裂减弱了，其中添加了一个直接的楼梯联系，而扶手和栏杆都被去掉了。
在 Strasser 住宅中的那个平台，路斯通过放置一个石头柱子和一个玻璃橱来解决联系的问题，它们几乎是在外围的独立物体，靠近短楼梯踏步（图 4）。同样的三个元素——楼梯、柱子、玻璃橱，也出现在 Rufer 住宅里，虽然在那里，它们作为建筑和室内装饰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图 5）。在两个房子里的这三个元素的设计，在某种程度上都是为了强调不同空间的过度，但是是以相同的方式。在那些标高确实变化的地方，材料得到了更加积极的塑造效果，因为它不再与墙壁齐平。
Rufer house, Adolf Loos, Vienna, Austria,1922, drawn by Andrew Hoffman，编者配图
增强的视觉质量 Increased visual quality
战前住宅的立面具有着抵抗过度装饰的特征。旧有的机制被抛弃掉，然而新的却还没有出现。各种各样生活计划的元素能够更充分地得到表达。来自市政官方的关于檐口高度的限制强烈地影响了民众的想法，这导致了高度新颖的住宅，但它们并不能指向一种建筑系统（与之形成对照的是后面出现的 Steiner 住宅中使用纲领性的图像语言）
重新定位的过程也表达在了建筑的立面上。视觉质量的提高第一次在 Duschnitz 住宅（1915）水平与垂直对比差异中，除了它的大厅中强有力的水平性拓展外，又有一个竖向的方塔存在。在 Mandl 住宅（1916）的水平的凉廊和阳台外，也加上了一个相似的塔楼。这些塔楼的设计源自于德国新古典主义的例子，甚至可能来自辛克尔（柏林的 Tegel 城堡）。这也很容易理解为什么路斯在他其他的设计中，并不以此类塔楼为特色，因为没有理由在居住项目中运用它。
水平 • 垂直间的对照在路斯早期的草图中已经可以被发现。在诸如 Gartenbaugrunde（1917）的项目中也能得到印证，在其他项目中路斯将高度整合到更加水平和低矮的房子中。
水平 • 垂直间的对照重现于后来的 Bronnner 住宅的更加扁平的立面上。
路斯同样也试验了另一种类型的视觉对比：局部与整体的造型对比，受到了微小延伸凸起的影响。Strasser 的改建在房子的正面，它看起来像是一个奇怪的疙瘩，而 Konstandt 住宅（1919）的设计模式则在四个墙壁上都有所延伸。造型语言是本文章在后面要谈到的三个住宅的特征。
希腊复兴 The Greek Revival
在 Strasser 改建（1918/1919）中路斯第一次在起居空间使用了一个古典的柱子。在此之前他只在 Karma 住宅（1903/06）里用过这样的柱子，在去往 “罗马浴室” 的“塞里奥走廊”里。古典的元素从来都没有在他的早期的房子中消失，尤其是公用建筑。
在 Strasser 之后，路斯的住宅中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柱子成为特点，不仅是一个房间到另一个的转换，而且也出现在去往花园的凉廊里。这些柱子以空间图像来显示出传统架构。
檐口同样如此，如同在 Duschnitz 和 Mandl 塔楼中，它们被赋予了更加明显的功能。在 Reitier 改造（1922）和新建的 Rufer 住宅（1922）中，檐口在顶部收束了整个房子，甚至在 Rufer 住宅的立面上出现了几块帕提侬神庙的带状石膏板复制品。
通过使用古典元素来提高视觉质量的方法同样出现在一些没有实现的项目上：Konstandt 住宅 (1919)，Bronne 住宅 (1921)，维也纳官邸 (1921)，Stross 住宅 (1922) 和 Dr. von Simon 住宅 (1924?).
希腊复兴以论坛报塔楼的竞赛的设计达到顶点，同样也标志着它的结束。自此以后，除了奇怪的草图，路斯再也没有更进一步使用古典的元素。
虽然阿尔多 • 罗西所认为这个塔楼是路斯毕生最精彩的作品，并且他之后的工作也是作为建筑师日常事务而已，但我们在此要关注的是一个问题，即什么样的建筑学态度替代了希腊复兴。
表面 • 柱子的关系 The surface-column relationship
在 Strasser 住宅中的单独柱子呈现着天然艺术品的效果。但是也应该看到它与毗邻餐厅在运用大量大理石贴面所共有的文脉联系。柱子与墙壁之间的联系，在此仍然截然分离的，而这正是新古典主义的重要问题。在上面所提到的未实现的项目中，这层关系被认为是传统的方式。论坛报大厦无疑是相当异端的对这个问题的解决方式。
路斯早期作品中对非传统柱子整合使用的例子是 H&A Spitz 立面（1918，图 6）和在 Michaelerpatz 的路斯楼的入口处（1909-11，图 7）。两者都不希望柱子的尺寸与石头基座的高度相符合。路斯用相同材料的柱子横切面来将柱子延伸到顶部，再以一个简单造型的檐口作为封顶。这样将传统的支撑体与被支撑的建构关系打破掉，而引入一种视觉结构，它更进一步强调部分（柱子）与整体（墙面）的关系。
原文插图 06 和插图 07
墙壁与柱子的变异 Differentiation of wall and column
另一个新古典主义的问题是如何在顶部提供一个建筑学的收尾。这样的问题常出现在 1922/23 冬季路斯所设计的一些项目中，包括蔚蓝海岸的巴比伦酒店（图 8），二十别墅群和威尼斯的 Moissi 住宅（图 9）。这些都是能够远眺海洋的阶梯状项目。
原文插图 08 和插图 09
在这些露台的设计中有两个方面非常重要：巴比伦酒店的花钵和其他项目的柱子，它们并非单独处理而是从墙上 “生长” 出来。我称之为“墙 • 柱变异体”。
这些柱子并不以厚重的檐口收束，而是轻巧的格状花架，算是与传统构造模式的另一次决裂。任何的植物，如橘子树，都会使之飘渺而向天空过渡。它的材料从底部到顶部有连续的组织：柱子—格架—枝叶—天空……
路斯的以格架来结束方柱的想法可能是借鉴的是辛克尔（柏林旁边的 Klein Glienicke 城堡中的娱乐室）虽然，辛克尔是以独立元素来运用那些柱子。
空白墙壁 The blank wall
路斯早期的作品中，外墙一直都是作为建筑造型的消极表现者。它作为背景衬托了窗户开口图案，并且被柱子和檐口抢去了风头。这一切在 1922 年得到了改变。在 Moissi 住宅（1923）的设计中，第一次在立面顶部留着一大面的墙壁而并未划分：一面空白墙。在为秋季沙龙而做的一个比例模型中，墙表面有着显著纹理在光线下格外突出，同时又有一副 Verdier 住宅（1923）的可爱的水彩画，那是在建筑体量上的光与颜色表演的极具表现的渲染。Spanner 住宅（1923/24）的外墙的处理提供了一种特色的模式，如同后来的约瑟 • 芬贝克住宅（1927），但是呈现了不同的结果。为 Sangusko 王子设计的马厩（1924）的透视图和一个天津的展览馆（1925）呈现了立面表皮色彩斑驳的光影，天空则是几乎用表现主义的手法画出。在空白墙壁上路斯找到了改变日光的画布和材料的纹理，并把它作为建筑的工具，它早在 1904 年设计的 Karma 住宅的立面中就有了高品质的先兆。内部 • 外部的联系 Inside-outside relation
对路斯来说，外墙构成了内部与外部显著的区分，这样自然需要必要的过渡元素，如入口、窗户、阳台门和露台。这些元素或多或少以一种强烈吸引视线的策略陈列在外部：对称性、水平尺度、垂直的窗户轴线。Strasser 住宅（1918/19）中相当严谨的立面，在我看来，是第一次立面安排的例子来对应起居楼层的空间组织：造型的突出 = 大厅；对下方的挤压，有两个窗户 = 有图书室和音乐台的高出的楼层；右方的一个叠着另一个的两个开口 = 餐厅和音乐室。
这种将外部的表情附加在立面上的尝试，是与房子在街道上的城市背景相联系的。后方的形式又是不一样的，这就是前后之间的建筑对照的发展所在。
随后的项目很少与它相似。这可能是因为更自由的情况，为了更关注其他视觉方面的发展，或者是不满于最早的结果。
不过，在即将讨论的三个住宅中，这种模式明确地回归了，但这是与平整的墙面想结合的。
材料 • 空间的联系 The material-space relation
路斯在海边的度假很明显给他提供了新的刺激。在那些台地式的项目中，起居移到了室外，直接面临着天空、太阳和植物。一年之后，告别维也纳而移居巴黎。他在巴黎的停留是他产生了对室内空间的新的感受，他开始设计一种新的房间类型，我把它称作 “沙龙”。
外部阳台的空间品质被引入了沙龙，在长墙上尽可能多的引入光线，一种白色石膏天花的新设计在顶部创造了开放的感受，连续的饰边以一种更加积极的建筑学方式装点了天花区域，因为领域和框架是统一的。天花和沙龙空间进入一种 “材料 • 空间” 的关系。
“墙壁覆盖”的设计常常回应着 “墙 • 柱” 差异的模式。石头或木头建立了与现世氛围的连接。
早期所受的英国居住模式的影响现在加入了法国的影响，以沙龙的形式展现。与空间对比相一致，“空间 • 材料” 的对比现在也变得重要。一旦这种关系获得了它自身的形式，路斯便抛弃了传统的元素。在履行完了它作为催化剂的功能后，希腊复兴结束了。
刊载说明
Beek, Johan. Adolf Loos - patterns of town houses. In: Raumplan versus Plan Libre, Adolf Loos and Le Corbusier, 1919-1930, Delf University Press, 1988
译者：杜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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