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谈 | 【gmp】建筑作品南京巡回展系列学术活动之研讨对话会

编者按

曼哈德•冯•格康是个历史性的建筑师，也是个话题性的建筑师。他在15年前来到中国，先后接手的项目包括政治地位显著的国家博物馆改建工程、上海深水港附近的示范新城“临港新城”。

德国最大的建筑事务所gmp建筑师事务所的创始合伙人曼哈德•冯•格康并不那样热衷于满世界秀自己，更不愿意为博眼球，设计弹眼落睛的作品，浪费成堆的钢材，建筑在曼哈德•冯•格康眼中，正如包豪斯所提倡的，就是对社会的责任。本次在东南大学举办的gmp建筑师事务所建筑作品展南京巡回展的系列学术活动中，曼哈德•冯•格康先生通过诸多项目生动展示了gmp的建造理念，尤其是解释了gmp在中国之所以取得成功的一些秘诀。下面请看曼哈德•冯•格康先生的演讲之后，gmp另外一名合伙人尼古劳斯·格茨先生与各位嘉宾对话会实录：

建筑师的社会责任感

尼古劳斯·格茨：建筑除了有自己的特点，还存在着责任问题。就像我们上了讲台，就不可能无的放矢地发表言论，我们是承负着责任的。对我而言，建筑需同当地形成呼应，并且要重视他人对其的反映。在临港新城这个项目当中，之所以达至如此的效果，即是因为当地人对我们的建筑形成的呼应。此外，对于建筑师而言，承负着一定的社会责任感，对都市性也需做一些设计。

我们的aac建筑学院邀请了中国许多建筑师去参加培训。在过去10年间，在南京、北京、上海参加了全球性的公开交流，通过不同文化的交流，使得他们对中国有一个全新的认识。同时让大量年轻建筑师在中国学到了德国同行的经验。我的建议是，建筑行业要发挥自己的创造力，脱离传统的窠臼。中国的年轻建筑师已经感受到这点，他们愿意尝试一些现代时髦的一些东西，并且极具创新概念。这些年轻的设计师给我们带来了诸多惊喜，而且非常勇敢。未来的建筑师一定不要忘记全球性。建筑将来必将经历全球化，中国和德国必须对全球化的市场做准备，重视对各国传统的学习。传统的元素可以接受，但只能作为一个元素来接受。中国建筑师应该愿意以一个开放的心态和其他各国的建筑师进行交流，这是我们未来最主要的财富。建筑师是一个全能型职业，并不局限于某一个专门领域，因此，我们要怎么样培养具备全球性视野的全能型建筑师人才至关重要。

尼古劳斯·格茨德国gmp 建筑师事务所合伙人

建筑师的价值观

刘恩芳：上海院和gmp事务所合作了很多项目，在过去的十年，他们在中国设计发展过程当中，我们曾合作完成了诸多具有社会影响力的项目，所以从中我们对gmp的体会还是挺深的，尤其今天听了冯·格康教授的演讲，更加深了印象。在他们简洁、理性、优美的作品呈现的背后，是理性与激情的交织、学术与市场的兼容、执业与理想的结合，其实蕴含了很多的企业文化，这个理念我们上海院也是非常认同的，它强调了很多功能性和艺术性的结合，强调了建筑的社会责任，这个价值观是非常重要的，也是我们一直卓有成效合作项目的一个基础。

在这个过程当中，我觉得有几个方面印象比较深，一个我觉得他们有一个特别好的鲜明价值取向，如果不认同这个价值观，可能就不会进到这个团队。印象最深的是他们多样性和统一性的结合，为了这个问题，我们还和中国区的合伙人吴蔚先生做过探讨，我说gmp在大量项目的设计过程中怎样保证这种价值的统一性和多样性的完整体现？今天介绍了在全球做了几百个项目，在中国也有70多个项目完成，如果事务所只是几个建筑师去做设计那非常好保证，但是如果做了几百个项目，这么大的一个事务所，这么多的建筑师，如何保证这种特征性的品质，又保证在多样中形成统一，从管理组织上我觉得是不容忽视也是不容易的，这是一个很大的挑战。当时吴总给出了答案，第一个是“血统”，大多数的事务所的建筑师都是在冯教授的整个教育体系下面形成了建筑的理念。第二个是对建筑意义的理解，追求理性化，在“统一”的大原则下的“多样性”的建筑理念。无论你是从哪个学校毕业的，这种建筑思想的认同才能往前推进。最后还有一个管理的保证，设计过程当中把控和相关制度的保证，它作为建筑设计行业一个企业管理的优秀理念，每年的年会和我们大多数的年会不同，最重要的一项议题是把所有当年完成的项目（所有合伙人的项目）都展示出来，大家来评定是否充分展现了公司的价值观、建筑思想。一个事务所的价值观很重要，价值观的趋向也是非常重要的，它有这些机制的保证，形成大家共同的理念、共同的价值观，再加上正统“血统”的凝聚，带来了现在呈现给社会的成功作品。这种对于建筑设计的追求我们也非常的赞赏。

另外，从整个建筑师团队合作过程中，建筑师的敬业、创作激情和对很多环节把控技术上的支撑，在很多理性背后蕴含了很多建筑师的创作激情和理性交织的过程，我觉得这个过程是非常重要的。另外体现出建筑师的职业生涯和市场需求的结合，为什么gmp在中国有这么多的设计项目？这和市场、业主的认是分不开的，但是这种认可是设计师的追求，这种追求是把自己学术上的理念、价值，通过对话式的方式推介给市场，从而得到很多中国业主的认可。这几个方面在今天冯·格康教授的演讲当中有了更深的理解。

刘恩芳上海建筑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院长

如何应对中国市场

赵辰：作为德国一个最大的建筑师事务所，gmp建筑师事务所的职业水平自不待言。我认为讨论一个欧洲建筑师的水平优秀与否意义并不大，否则它是如何做到最大的呢？我认为我们现在真正值得讨论的应该是它为何能在中国取得成功。事实上，今天冯·格康先生已经点出了这个主题：他说到这是一个奇迹。我一直对此感兴趣，我同他本人也对此有过讨论。很多年前我做过统计，gmp是在中国建成房子最多的境外建筑师事务所，但我认为这些数据不足为奇——我已经完全理解了gmp事务所。当他们最初过来的时候，他们的做法就和其他的外国建筑师事务所相异。记得当时和冯·格康生先生、吴蔚先生在一起，我认为gmp的做法是有风险的，因为当时只有gmp直接派往中国的设计师是最多的。如张雷老师与刘院长所说，冯·格康先生的演讲当中提及的作品，都讲述了一个道理：建筑与现代建筑应该有一些关系，价值标准一定要遵循，这个基本的标准是gmp非常严格的圭臬。

曾经在慕尼黑的一个展览上，我们讨论到这个主题。因为有很多欧洲建筑师会思考，中国人到底要什么？欧洲做的东西优秀，但不能随便照搬到中国去，因为那是中国。他们用这一点批评了冯·格康先生，你就是把德国的全搬到中国去，这种批评是非常尖锐的。我认为很多欧洲建筑师的看法存在谬误：他们整天研究，以为他们能搞懂中国人到底要什么，他们想要做到一个无论在何处都讨喜的东西，然而这是徒劳的，因为中国无所不有。

赵　辰南京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副院长、教授

建筑师的工作热情与职业素养

韩东青：我觉得冯·格康先生讲建筑的方式是独特的，他非常真诚、质朴、率直。我补充两个我作为个体建筑师的感触：第一，gmp团队在共享价值理念的基础之上，有一种持之以恒、从整体一直贯彻到每一个细节的意识。第二，gmp团队的几位建筑师的确是非常敬业，我认为一个团队的个体在执行一个设计作品的过程中，每个人投入的程度与贡献个体智慧的热情会打动整个团队，同时也会打动合作的对方。我认为个体的工作热情与职业素养，对于作品最后建成的品质起着极其重要的作用。

韩冬青东南大学建筑学院教授，东南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总建筑师

建筑的差异性与合理性

张雷：建筑本身有各种各样的风格与表达方式。我认为好建筑有一些性能上的标准，远比其独特性重要。过去谈论建筑时，大家更注重建筑的差异性，而我心目中好的建筑物要符合很多标准，比如一些技术的标准与环境的标准，只有真正符合那些标准之后才能去谈这些特点，否则大家可能会被那些表面的形式所误导。我的另外一点很重要的体会，是大家对于合理性的忽视。那些真正具有永恒特质的现代建筑，最重要的即是具备合理性。具备合理性的建筑，与人们的使用与生活之间建立了一种非常直接的关系。我认为此类建筑更具持续性、更有意义。